呐喊是必须的

　　文/毕淑敏

　　有一年，俺应邀到一所中学演讲，北方的农村，露天操场，几千名学生，脸蛋呈现出一种深紫的玫瑰红色。很冷。

　　俺从不曾在这样冷的地方讲过这么多的话。演讲完了，俺说，谁有什么疑问，能写个纸条。这是演讲的惯例。小孩子们掏出纸笔，往手心哈一口热气，纷纷写起来。

　　俺打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俺很生气，这个地球是不平等的。俺为什么是壹个女孩？俺父亲为什么是壹个农民，而俺同桌的父亲却是县长？为什么俺上学要走哪么远的道，俺的同桌却坐着小汽车？为什么俺只有一文笔，他她却有哪么大的壹个铅笔盒？”

　　俺看着哪一排钩子一致的问号，心想这是壹个充满了愤怒的女孩。俺大声地把她写的条子念了出来。哪一瞬，操场上很静很静。

　　据说小孩子们在母亲的肚子里，就能体会到母亲的感情。很多女小孩子从哪个时间时候，就感受到了这个地球的不平等，因为所以您不是壹个男孩，您不符合朋友们的期望。

　　这有什么方法吗？没有。起码没有方法改变您的性别。您只能安然接受。

　　不要相信“这个地球是平等的”哪些话。这只是一厢情愿。不过，您不必悲观丧气。其实，地球已经渐渐在向平等的灯塔航行。

　　比如一零零年前，您能到学堂里来读书吗？您很也许裹着小脚，在屋里低眉顺眼地学作女红。县长的儿子，在哪个时间时候，要叫作县太爷的公子，您怎么也许和他她成为同桌？在争取平等的道上，咱们已经出发了。

　　记住，没有什么人承诺和担保您一生下来就享有阳光灿烂的平等。您去看着动物界，就知道平等是多么罕见了。您已经享受了很多人拼搏奋斗的成果，您的高回报，就是继续争取，而不是抱怨。

　　可是您不要对这样的不平等安之若素。因为所以每当今的女孩，也也许变成明天的母亲。

　　如若她们因循守旧，照样端起了不平等的衣钵，如若她们的女儿发出呼声，也许能触动她们内在的记忆，事情就有也许发生变化。

　　记住，呐喊是必须的。就算这一辈子无人听见。回声也将激荡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