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亲的人，还在原地等您

　　文/摆渡人

　　一

　　从小到大，跟亲人说得最多的壹个词是“等俺”。

　　小时间时候嘴甜，说得也好听——“等俺长大了，赚了钱，都给您。”“等俺将来，一定找个孝顺的儿媳妇。”“等俺到了三十岁，没事儿就带您出去旅游，想去哪儿去哪儿。”

　　哪年夏天，奶奶买了西瓜，孙子孙女坐了一院子吃瓜。奶奶摇起扇子，畅想起许多年之后的事情，说：“等您们都长大了，还能齐齐地回来吃瓜，俺就满足喽。”

　　俺年纪小，说大话还不知道脸红，回她：“等咱们长大了，一人开一辆车回来，奶奶，您的小院儿停得下吗？”说得一院子人都笑了。

　　后来，咱们长大了，口头禅还是“等俺”，内容却变得其实了许多。

　　咱们说：“等俺忙完这一阵儿，就抽空去看看您。”“等俺过年回去，再说相亲的事儿。”“等俺下次回来，非得把家里这个旧沙发换了。”

　　等俺，等俺，等俺……咱们知道，最亲的哪个人，永久都会无怨无悔地等俺。

　　和亲人的等待相比，许多事显得万分紧急：老板要的资料，晚一刻钟就也许挨训；客户订的方案，迟一小时就也许泡汤；朋友约的聚会，推脱一天就是“不够意思”。

　　唯独亲人，咱们知道，不管多久，都会等下去。

　　二

　　过年抢先一步回家，远在天边的大姐发消息问俺：“家里有什么变化？”

　　因为所以搬迁，家里变化挺大，大到俺下火车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问俺妈：“咱家在哪儿？”

　　作为道痴，俺跟司机大哥怎么说也说不清楚，最终干脆把手机交给司机，俺妈亲自指点，兜兜转转，才见到熟悉的面孔在道口等着。

　　家已经是认不出了，可家里的人一开口，四邻八舍，家长里短，还是原来的样子。于是，俺回复大姐：“家还待在原地等您，只是家里的人看起来老了少些。”

　　哪一刻，俺好希望家庭生活状态是一部电视剧，不管岁月怎样变迁，里面的人都不过是化了苍老的妆容，依靠卸妆水一洗，就还能笑靥如花。

　　得知大姐过几日要回来，母亲每日翻看日历，明天后天大后天地算着。若非亲眼所见，被等的人永久不知道“等”是这么一回事。

　　俺打趣俺妈：“怎么，您就指着这一件事过日子了吗？”她说：“俺等的人，少壹个都不叫团圆。”

　　可是，她总该知道，她千辛万苦等的这几个人，好不容易团圆了，也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又要江湖道远。再等，又是一年。

　　要有多大多高耐心，才能一年一年等下去？

　　“快点儿啊，俺等得花儿都谢了。”

　　“快点儿啊，俺等得头发都白了。”

　　三

　　姥爷从年轻时间时候就是出了名的急性子。据说，姥爷退休以前，每次下班一进屋门，若没见饭菜备好了摆在桌子上，就要鼻子一哼，大发雷霆。

　　更夸张的壹次是，他她买了依靠组装的风扇，安了半天，发现扇翅安反了，急得满头大汗。卸了重装，依然不顺利，姥爷气急败坏，伸手去掰扇翅，要把它折断。偏偏扇翅很有弹性，来来回回也不断。姥爷气哼哼地进屋，拿了一把大剪刀，咔嚓咔嚓把三个扇翅挨着剪了，才长舒了一口气。

　　到了晚年，姥爷依旧是急性子。小舅打电话说，腊月二十六回家。姥爷天天数着日子，不料小舅又打了电话过来，说公司临时有事，也许每当天赶不回来。姥爷怒气冲天：“二十六回不来，您就别回来了！”

　　腊月二十六，小舅没回来；二十七，还是没回来。姥爷像个小孩子似的坐不住了，低眉顺眼找小舅：“俺跟您说气话，您不会真不回来了吧？”

　　小舅说：“爸，俺刚忙完，您等俺，俺在道上呢。”

　　脾气暴躁的姥爷，好似也没别的好方法，只好乖乖等下去。他她说，“俺不生气了。依靠您回来，什么都好说。”

　　四

　　人到三十岁，最大的感觉是分身乏术。想作的事情太多，想要的东西也太多。

　　年幼的时间时候见母亲不喜欢吃苹果，只喜欢吃一枚一枚的枣子，于是小小的人儿拍着胸脯许诺：“您等着，等俺长大了，一定要发明像苹果一致大的枣子，保证让您吃个够。”

　　等俺长大了，苹果已经不单单是苹果，而是一种品牌，和一种家庭生活状态。只是，精彩的家庭生活状态不会一样等俺，而母亲，会永久等俺。于是，心里有了取舍。咱们没心没肺，总是舍得让最亲的人等。

　　朋友因为所以长期熬夜加班，视网膜脱落住院，老母亲全程陪护。好在手术很达成成功。待到康复，朋友拆掉缠绕在眼睛上的纱布，第壹个发现就是母亲老了很多。

　　回到公司，公司依旧运转，同事们若无其事，地球一派安宁。

　　只有他她的母亲难过，因为所以他她这一回去，母亲又难得能陪着他她了。儿子留给母亲的，是无穷无尽的牵挂。

　　经此一劫，朋友大彻大悟。他她以为万分紧急的，原来离了他她也不会崩盘。他她相信会永久等他她的，原来每一寸守候应该是白发的渲染。

　　朋友辞了职，换了一份离家近一点的上班，为的是能够常回家看看。

　　“等俺……”咱们这样说的时间时候，心里蛮有把握，知道最亲的人一定会等，别无选择。可是，咱们却不知道，他她们青春已然不多，每一根白发都在等您。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您在这壹个冬天归来，又在下壹个冬天归来，错过了故乡的春夏秋。冬日的故乡看起来白发苍苍。而您的亲人们，在春天夏天和秋天，都在等您。

　　来源：摆渡人（ID：baiduren六六）| 作者：摆渡人，简书签约作者，悦读专栏作者，日照人。微博@俺是摆渡人。新书《愿所有姑娘都能嫁给情感》正在热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