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等俺回来

　　文/淮北王二小

　　凌晨，天气有点冷，街上有点静。偶尔能听到一阵阵急促的鸣笛声，哪是早起或晚归的人们。

　　关掉电脑，却怎么都睡不着，俺找不到原因，唯一的也许是：八点多的时间时候，犯困，困得要命，喝了四碗咖啡，盛米饭的大碗！

　　迷迷糊糊地半睡半醒着，大约到了五点，外面还是一片漆黑，东方并没有出现书本上写的鱼肚白。俺便起床穿衣出门下楼，准备回姥姥家，出了小区的大门，一阵风从斜对面刮过来，突然，俺打了个寒噤。

　　街上的道灯低垂着头，马道对面一片待拆迁的房子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扎眼，空气中到处应该是粪便的滋味，街上人迹稀少，一片死寂。

　　从一间破败不堪的房子里溜出的零星灯光，倒是不算扎眼，房子里传来锅碗瓢盆的撞击声，俺想哪一定是卖早点的摊贩在准备着自个的行每当。

　　依稀听到有人说道：“他她爹，要是实在疼得很的话，咱每当今就不出摊了吧？外面哪么冷……”

　　“现在啥都依靠钱，咱哪能歇着？等咱家娃子大学毕业了，出息了，咱就能跟着享福了，就再也不用摆摊喽……”

　　听完这话，不知道为啥，俺心里特别的难受，难受的很。

　　庆相桥旁边的电线杆上贴满了广告，富婆征婚…办证…寻狗启示……

　　不远处，几个衣衫破烂的男人在寒风吹打的马道旁熟睡着，哪是拾荒的人儿。俺突然觉得俺和他她们一致，只是吃住的地方不同罢了，咱们应该是这座城市的流浪汉，不是么？

　　这就是咱们所家庭生活状态的城市么？这就是咱们朝思暮想的城市么？这就是咱们挤破头哭着喊着都要成为其中一份子的城市么？

　　电厂的大烟囱和往常一致，总是在没人的时间时候，冒着滚滚的浓烟。这是一座千奇百怪的城市，繁华与贫穷，美丽与肮脏，微笑与诅咒，真诚与虚伪……望中有种逃离的冲动，俺知道俺终究还会回来，可是美好的片刻已然成为永恒，只不过是在记忆中罢了。

　　远处升起了袅袅炊烟，哪是附近的庄户人家在生火作饭，俺在外环上急速地前行着，两旁的树儿飞快地朝俺身后的方向盘跑去，炊烟躲在了树的后面，踩在了河水的上面，打在俺的身上，哪感觉，真好！

　　俺想，这才是俺向往的家庭生活状态么？

　　俺便继续加速前行，狂奔了四零公里，终于直达了目的地地，来到度过了俺整个童年的地方。

　　推开院子的门，姥姥正在喂羊，一声吱嘎的响声打乱了院子的宁静，姥姥回过头看到了俺，惊诧地说：“俺的老天爷呐，小二，您咋不打招呼就来了？”

　　俺说：“昨晚作的梦不好，俺心里放心不下，来看看您和外爷。”

　　姥姥看着俺浑身疲惫的样子，心疼地埋怨道：”打个电话不就行哩？还大老远地专门跑一趟干啥？”

　　俺说：“顺道给您送点东西。”

　　啥东西？媳妇给老人家买的几双雪地靴和棉袄，码数大小不是非常的确定，怕不合适，时间长的话，不好调换，便让俺亲自跑一趟，让老人家试穿一下。

　　俺最感谢媳妇哪点？每次去逛街，总会有意无意地给俺家人买点东西，这点俺比较动容感慨。即便她平时花钱再大手大脚，俺也会默许的。

　　眼前的村庄也变了样，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留下了少些老弱病残，自然也就没有以前热闹了。

　　“外公呢？”俺问道。

　　“一大早就去西南地晃荡去了。”姥姥说。

　　“大冷的天，现在地里又没啥活，去哪干啥？”俺问。

　　“还不是因为所以去年豆子收成不好！他她老是念叨着今年小麦的收成，整天放心不下，隔三差五地就跑地里瞅瞅，都快魔怔了！”姥姥说。

　　刚说罢，就看到壹个老头迈着‘外八字’步从村东头向俺走来。老头穿着不算合身可是还算干净的老式中山装，头顶壹个鸭舌帽，两只手反背在身后，叼着烟袋的嘴里还哼着民间小调，烟雾伴随着老头的咳嗽声一颠一颠，忽闪，又忽闪，再忽闪……

　　这个老头便是俺的外公，壹个普普通通的庄稼人，壹个一辈子只愿意家庭生活状态在农村的老头。

　　“外公……”俺朝着外爷的方向盘大喊道。

　　外公虽然聋，可是离老远就看到了俺，他她压根就不管俺说什么，嘴里壹个劲儿地埋怨道：“您个龟孙，来了咋也不提前打给电话！”

　　“地里小麦咋样？”等外公走近了，俺问。

　　“强的很，就差一场大雪了！”外公一脸兴奋地说，继而又有点失落地嘀咕着：“眼瞅着这天儿慢慢转暖喽，不知道这雪还能不能下来！狗日的老天爷！下吧，越大越好！小舅子的！”

　　“没事儿，收成不好，朋友们都不好，假如粮食歉收，政府会给补贴的。”俺说。

　　“补贴个屁！二亩多地就见了五零多斤豆子，也没见着一分钱的补贴！”外公忿忿地说。

　　这五零多斤的豆子咋分配的？除了留了点种子，其余全部给俺了，原因就是因为所以媳妇说了句：想喝豆浆！为这事俺还和媳妇拌了几句嘴，俺嫌媳妇事多，想喝豆浆，咱自个能买，媳妇嫌俺管得太宽，而其实上，俺是心疼姥姥外公，忙活了一季子，就收哪几十斤豆子，全让媳妇拿来打豆浆了。

　　臆想到这，俺满心的惭愧，便想安慰外公几句。

　　“收成不好，粮食的价格也会涨上去的，这是由市场供求关系决定的。”俺说。

　　可是每当说完这句话，俺就后悔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市场供求关系！外公压根就不关心这些，在他她看来，粮食丰收，心里就踏实。假如欠收，他她老人家心里就会觉得发慌，吃不香，睡不着，甚至还有也许落下病！

　　外公并未发现俺满脸的不安和尴尬，自顾拉着俺的手，来到里间，从抽屉里拿出壹个苹果，催促着先吃点水果。

　　哪一刹那间，俺觉得自个还依然是个小孩子，还是二零年前哪个围着外公转来转去成天哭鼻子的小胖子。

　　也许是睡眠严重不足的原因，俺起始开端犯困，困得很，俺便从包里掏出咖啡，冲了一杯，想提提神。咖啡的滋味在这个农家小院里蔓延着，多多少少显得不合时宜。

　　“您哪喝的啥？”外公问道。

　　“咖啡……”俺说。

　　“噢，听说过。”外公说道。

　　“尝尝？”说罢，俺便把咖啡端给外爷。

　　外公尝了一口，‘噗’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这是咖啡？”外公一脸惊诧地问。

　　“是的。”俺说。

　　“咋一股尿骚味？城里人就喝这个？”外公一脸不解地问。

　　“俺觉得蛮好喝的。”俺说。

　　“好喝个屁！还没刷锅水好喝哩！”外公说道。

　　俺便没有回答，自顾尴尬地笑着敷衍了一下。

　　中午，咋吃？

　　老样子！水饺！

　　外公坐在锅灶前拉着风箱，这么多年过去了，锅灶还是从前的哪个锅灶，风箱还是从前的哪个风箱。只是，俺再也不会经常围着灶台打转了！俺想往后更加不会了吧？

　　“您现在的生意咋样？”外公问。

　　“挺好的。”俺说。

　　“小二，咱人老几辈子应该是正儿八经的庄稼人！您可不能走歪门邪道！”外公说道。

　　“知道的，您想哪去了？您是从小看着俺长大的，还不明了您外孙嘛！”俺说。

　　外公想再多安排几句，姥姥插嘴道：“小小孩子都长大了，比您学识高，比您知道的道理多，您成天瞎操心啥？”

　　外公马上就急了，说道：“咋啦？！再大，也是俺的外孙，俺说啥，他她都得听着，还能反了他她不成？”

　　眼瞅着二老马上就要拌嘴，俺赶紧把话题扯开。

　　俺说：“今年过年，俺姐和妹都不回来了。”

　　外公生气地说：“不回来，拉倒！一辈子都别回来！等俺死了，也别回来！”

　　姥姥瞪了外公一眼，说道：“小小孩子不回来，自然有她的道理，您老叽歪啥？真是越老越魔怔！”

　　俺知道，姥姥这话是‘言不由衷’的，外公被数落的径自闷着头抽着他她的宝贝疙瘩——旱烟袋，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整个一天的时间应该是在这种聊天的氛围中度过的，俺想外公说的一定是气话，他她内心是多么希望能看到他她两个常年在外的外孙女。

　　不知道从什么时间时候起始开端，咱们变得很忙碌，咱们总是没时间，咱们总是在忙，甚至连给家里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可是咱们永久不知道，电话哪头有着多么漫长的等待。

　　傍晚的时间时候，天气变得更加冷了，俺也该返回城里了，眼前的故乡再也不是儿时的哪个村庄了，两层三层的钢筋混凝楼房零星散落在村庄的各个角落，早年间的泥土道也变成了村村通公道。

　　可是，人，都去哪儿了？

　　毕业这几年，在城市奔忙之余，偶尔也会想起故乡，可是仅止于偶尔，更多的时间还是在为家庭生活状态忙碌，有时间时候从哪里看到‘故乡’这个词，俺也会觉得既熟悉，而又陌生。

　　夜幕降临，故乡起始开端不谈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俺，而俺也走在了回城的道上。

　　向东，往西，奔北，在俺以为俺早已把故乡彻彻底底地给丢了的时间时候，却发现，故乡一样都在俺的身边，哪里有着无数的期盼和等待。

　　故乡，等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