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北方的孤独者之歌

　　在哪纷乱的年代里，壹个歌手被流放到北方,,,,,,

　　天边了颜色

　　变成可怖的铁色

　　大地起始开端发光

　　发出暗黄的温热

　　呵，风吹走了，风吹走了,,,,,,

　　哪大草原上

　　哪大草原中

　　时聚时散的部落

　　所有都在骚乱

　　都将绝望、抛弃、争夺！

　　只有哪——属于北方

　　的沉寂和诉说

　　还在暴雨前的

　　阵阵寒噤里

　　轻轻飘过

　　轻轻飘落,,,,,,

　　还是唱歌吧！

　　唱哪孤独者

　　唱哪孤独的歌

　　象在第一阵微凉里

　　惊醒的野鸽子

　　飞出细柔和谐的梦

　　去寻找真的家

　　去寻找真的巢

　　唱吧，歌呵歌

　　唱给滩洼中干枯的水沫

　　唱给山道上倾翻的大车

　　唱给圆木的小屋

　　唱给荒亭的白发

　　唱给稀少的过客

　　唱给松鼠

　　唱给松果,,,,,,

　　呵，呵，孤独者

　　让您的思念

　　（哪么多呢，哪么多呢）

　　象木排一致

　　去随水漂泊

　　去随冰漂泊

　　随着轰鸣，随着微波

　　,,,,,,呵，海在等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样沉，这样沉重

　　扭弯了撬棍

　　堕散了绳索

　　象浸透悲哀的古木

　　隐藏着火舌

　　呵，永久不问，永久不说

　　铅味的烟团在草中潜没

　　让歌飞吧，飞吧！

　　真正象野鸽子

　　自在的，自由的

　　让早晨的空气

　　充满羽毛，充满欢乐

　　象芦花曾充满湛蓝的秋空

　　（即使北方的天穹

　　跨度过于宽阔）

　　孤独者，呵呵，歌

　　您的女儿还在顽皮

　　经常常常把雪花捕捉

　　儿子都已学会沉默

　　久久的沉默

　　他她们在陆地的两舷

　　听着，静听着

　　您的歌

　　呵，孤独者，孤独者

　　您不能涉过春天的河

　　不会哦，不能哦

　　冬天使万物麻木

　　严寒使海洋畏缩

　　可是却熄灭不了炉火

　　熄灭不了爱

　　熄灭不了哪热尘中的歌

　　森林的家系

　　绵长而巨大

　　河水的朋友

　　广泛而众多

　　甚至哪冷酷的冰川

　　也总连着，连着,,,,,,

　　可是您却是孤独者

　　只有唱歌

　　听么？听着，听啵

　　呵——生命，生存，家庭生活状态

　　生命生存家庭生活状态

　　此在江水中溶化

　　浪在石块上跳着

　　哪所有已经消逝

　　蜡烛的热恋

　　凝成了流星一颗

　　不要问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

　　人生生命就是这样混浊！

　　人生生命就是这样透彻！

　　闪电早已把天幕撕破

　　在山(www,ajml,cn)顶上

　　尽管唱歌，尽管唱歌

　　看乌云在哪里降落。

　　一九八零年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