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莹：初为人妻

　　一位好久没见的女友突然来信说：“想不到您这个浪漫的诗人这么早就进了‘城’……”不过她很佩服俺有承担这份现实家庭生活状态的勇气。俺这样回答她：记得有人说过“人生生命像一张网，家庭是张缩小的网”，俺没有超俗，更不是壹个天生看轻家庭家庭生活状态的人。所以难逃此网，便决意从柴米油盐中去找寻其实的人生生命。

　　然而，俺又是壹个心性较高、要求较高的女孩，往往在面对很冷峻的现实时，会张惶失措，会像丢了东西般的感到失落和悲哀。从壹个女孩过渡到新娘似乎只依靠一天的时间，而从思想上完全适应起来，恐怕不哪么简单。刚结婚时，俺连“嫂子”这个词都不适应，每当少些朋友不称俺的名字而称俺“嫂子”，俺一时会反应不过来，每当断定不是在叫俺身旁什么人时，俺才向人家投去壹个微笑，才臆想到到自个已为人妻。

　　自个很情愿进“城”，可是不看透为什么内心总有莫名其妙的喧嚣，经过一段时间沉寂，心里嘶鸣的喧嚣逐渐安静下来。

　　俗话讲：“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似乎所谓夫妻，总与“柴米”二字脱不开关系，并有“柴米夫妻”之说。说心里话，俺曾向往家的念头却只是一间小屋，一盏台灯及两扇透明的窗，屋里有俺的书，俺的心。至于哪二人的锅碗瓢盆交响曲以及婴儿的歌唱声，俺并不想过早的全部领受，怕一沾上这些就变成了“现实鬼”。然而，其实事实上婚后俺很快就触上了了心里怕触上的东西，感到了家庭生活状态的实实在在，它不是想象中哪温柔尽致的抒情诗，更不是总可从头重来的“过家家”。

　　俺深知女性总要面临多重角色和多重价值的评判标准的考验，曾有人说，女人不也许有完美的人生生命，对这种说法俺思考过可是不服。上学时有人谈论过这个疑问，哪时，俺心里就想将来一定要拥有完美的人生生命。而结婚是真正实现这一梦想和热爱的起始开端。

　　也正是想让自个作为壹个女人的家庭生活状态完整，俺走进了厨房。咱们的厨房很小，它搭于咱们的小屋之外，属于俺男人的杰作。它仅有三平方米，且三面临风，在里面是转不开身的，风儿经常常常在俺不注意的时间时候将旁边柳树上的干叶儿飘到俺的饭锅里。而俺的先生却视它为厨房，将所有的锅灶餐具完部堆放在里面，俺把少些容易落灰尘的餐具拿进屋来，转眼又被他她拎了出去。小雨时，雨丝挂满案板、锅灶和俺的衣衫，大雨时，俺就躲进屋里。俺曾试着用几样家用电器的大包装盒子掩挡，可是上半部仍然掩遮不住。俺想，这样的厨房对俺能有多大多高的诱惑呢？记得田汉、洪深每当年致胡蝶婚礼的贺辞时说：“也应三日下厨房，莫把生涯关在厨房里。”臆想到这里，俺就对自个这方面的要求马虎起来。不过，初为人妻的感觉颇佳，既可享受作老婆的各种乐趣，又可偷懒地一再推迟购买过日子必备的少些东西。

　　他她盖厨房是个外行，俺作饭也是壹个外行，地地道道的一对愚夫愚妻。好就好在“自俺感觉”很好，安宁与满意充满了两个人的心，这就够了，也许幸福的含义就在于此。俺对少些作家务的工具不会使用，又羞于请教陌生的邻居，自个在家里研究说明书后悄悄地试探着作。不管有多少远大的抱负，俺现在真正操起了家务。思想矛盾的时间时候也是有的，每当臆想到自个正年富力强，臆想到还有写了一半的稿子在等着俺，就有点心烦，可是马上又臆想到人生生命有许多事情是要紧的，而逮饭也同样要紧，于是又静下心来作饭，一顿饭下来，竟也腰酸背痛起来。

　　婚后的第壹个冬天到来时，俺问他她的冬衣放在什么地方，谁知他她自个都不知道，原来他她一样是以春秋穿的两件衣服每当冬衣的，不过，这样一问倒使他她十分惊喜：“啊，有人关心俺了！”俺女人的本能不由自个的觉醒，使俺产生一种女人特有的自豪感。不过这样一来家务的内容就又多了，而关于女人理家过日子的学问是俺后来才慢慢知道的。两个人的工资似乎一起始开端就理所必须地由俺来管理，俺起始开端感觉是这样的：“哇，这么多钱！”便花得随心所欲、毫无顾忌，买了少些自个喜爱却不实用也绝对不便宜的小玩意儿，而到了月中连买菜的钱都没有了，每当他她问俺怎么搞的时，俺自个也正为闹不看透而烦恼呢！后来向俺的几位已作主妇的朋友作了咨询，才知理财绝对不是件轻松的事儿，便再也不敢像作姑娘时哪样随喜好购物了。平日里俺也学着别个主妇的样儿，提包里多了买菜的袋子，并学着讨价还价，在降价物品周围转悠，一天里变得婆婆母亲起来，俺的男人笑俺说：“您到底还是女人。”看他她说的，俺不这样行吗？再说，俺本来就是女人嘛，只是成家后才唤醒了俺女人的各种感觉。

　　不久，俺便发现自个兴趣和注意力都发生了转移，进了书店最吸引俺的首先是家庭家庭生活状态、编制方面的读物，明显的对所有写给少女的文章感到没有了兴趣，觉得哪应该是属于过去的读物，一看到“初恋”之类的字眼视线就跳过去，有十分好的文章拿起来翻阅时也只是以局外人的心理和眼光在观赏，感觉它们写得美是美，好是好，可是俺只是壹个旁观者，不会投入自个的感情进去，怎么也想象不出里面有自个的影子了。不过，在闲静的日子里，也难免要怀念少女时代哪无忧无虑的日子，哪时的闲愁与现在沉甸甸的家庭生活状态可真是两样。

　　有谁知道俺从天(www,ajml,cn)真走向成熟的过程里，有过多少过失和惶惑，所以闲静时俺也经常常常总结经验。婚前俺就过于坦率，满以为成了家能成熟起来，遗憾的是，毛病难改。在咱们婚后发生了一件事情，他她至今还蒙在鼓里。有壹次，俺俩吵了架，回到娘家后俺的情绪仍不好转，于是就由着自个的性子乱讲了一通，尽说他她的坏话，家里人真以为他她欺负了俺，便对他她有了看法。而后来俺早就忘了与他她吵架的事，家人仍认以为真，没方法，所有印象应该是俺给朋友们的，俺此时才感到自个随便讲话的严重性，于是又马上给朋友们作上班，说哪全是俺乱讲的，同时又说他她有多么多么的好，以改变他她给家人的“坏印象”。父母对俺摇头叹息，然后又是一大通“为人之妻”的大道理。

　　所以作了人之妻，千万千万，谈话不应再如以前哪样随便得不假思索。作了人之妻，多了许多感觉，哪种种感觉加强了俺的一种感觉便是“责任感”，就连他她身上的某个松动的钮扣某处开线的衣缝，也感觉系着俺的一种责任。有时突然有种感觉，就是俺似乎有责任去“教育”他她“提高”他她，“引导”他她向“好”的方向盘发展。作了人之妻，家庭生活状态中的大小道理不用人讲，自个都会一一悟出。家庭生活状态是他人教不会的，只有自个去慢慢体会。

　　有人说，要作壹个好老婆，就得作好“牛拉车”的心理准备，每当结婚哪天起，绳子就套在了身上。俺也仿佛远远看到了绿草地上正走过的一辆新牛车，牛车上装的东西应该是新的，两头小黄牛一起往前曳行，向原上慢慢走去……会不会愈来愈感到疲惫与艰辛呢？会不会终要变成一头老黄牛呢……俺想所有都不怕的，依靠有他她和俺作伴儿，依靠身后的车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