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平：人生生命的三个觉醒

　　人在世上家庭生活状态，必须作选择和决定，也会遭遇疑惑、困难、挫折，皆依靠力量的支持。在所有力量中，最不可缺少一种内在的力量，就是觉醒。觉醒是人人能开发和拥有的力量，也是人生生命最根本和最要紧的力量。哪些外在的力量，例如来自社会和朋友的帮助，若没有内在力量的配合，最多只能发生暂时的表面的作用。哪些外在的力量，例如您已经获得的权力、金钱、名声、地位，也许能使您活得风光，可是惟有内在的力量才能使您活得有意义。

　　哪么，让什么东西觉醒呢？必须是您身上哪些最本质的东西，它们很也许沉睡着，所以要觉醒。俺认为，人身上有三个最本质的东西。首先，您是壹个生命，您所以才会在这个地球上家庭生活状态，才会有您的种种人生生命历练。第二，您不可是是壹个生命，而且是壹个独特的生命个体，并且能够明确地臆想到到这一点，也就是说，您是壹个自俺。第三，和宇宙万物不同，人是精神性的存在，您还是壹个灵魂。这三者概括了您之为您的本质。所以，人生生命有三个基本的觉醒：生命的觉醒，自俺的觉醒，灵魂的觉醒。

　　一、生命的觉醒

　　每一个人来到这个地球上，首先是壹个生命，也终归是壹个生命。这是壹个多么简单的道理，却很容易被咱们遗忘。咱们在社会上家庭生活状态，为获取财富、权力、地位、名声等等而拼搏奋斗，久而久之，往往把这些东西看得比生命更要紧了，甚至每当成了人生生命主要的乃至唯一的目标，为之耗尽了全部精力。

　　生命原本是单纯的，财富、权力、地位、名声等等是后来添加到生命上去的社会堆积物。既然在社会上家庭生活状态，有这些堆积物就不可避免，也无可非议，可是咱们要警惕，不可本末倒置。生命的觉醒，就是要透过这些社会堆积物去发现您的自然的生命，牢记您是壹个生命，对您的生命保持一种敏感，经常去倾听它的声音，时时去满足它的依靠。

　　生命的依靠由自然规定，包括与自然和谐相处、健康、安全等等，也包括情感、亲情、家庭等自然情感的满足。这些依靠平凡而永恒，可是它们的满足是人生生命最甘美的享受之一，带给人的是生命本身的单纯的快乐。您诚然能去追求其它种种复杂的快乐，可是，倘若这种追求损害了这些单纯的快乐，其价值便是可疑的。

　　二、自俺的觉醒

　　您不可是是壹个生命，而且是壹个独特的生命个体，壹个自俺。首先，这个自俺是独一无二的，世上只有壹个您。其次，这个自俺是不可重复的，您只有壹个人生生命。所以，对您的人生生命负责，实现您之为您的价值，是您的根本责任。自俺的觉醒，就是要负起这个根本责任，作您自个人生生命的主人，真正成为您自个。

　　成为您自个，这可不是容易的事。人们往往受环境、舆论、习俗、职业、身份支配，作为他她人眼中的壹个角色活着，很少作为自个活着。为什么会这样？一是因为所以懒惰，随大流是最省力的，独特却必须付出艰苦的争取。二是因为所以怯懦，随大流是最安全的，独特却会遭受舆论的压力、庸人的妒恨和失败的风险。可是，假如您臆想到，世上只有壹个您，您死了，没有任何人能代替您活；您只有壹个人生生命，假如虚度了，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安慰您，——哪么，您还有必要在乎他她人的眼光吗？

　　壹个人怎样才算成为了自个，作了自个人生生命的主人呢？俺认为有两个可靠的标志。一是在人生生命的态度上自个作主，有明确坚定的价值观，有自个处世作人的原则，在俗世中不随波逐流。二是在事业的选择上自个作主，有自个真正喜欢作的事，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感到内在的愉快和充实。人生生命中有真信念，事业上有真兴趣，这二者证据了您有壹个真自俺。

　　三、灵魂的觉醒

　　世间所有生命中，惟有人有自俺臆想到，能够知道自个作为生命个体的独特性和壹次性，知道自个是壹个“俺”。可是是，不管您多么看重这个“俺”，它终有一死，在人世间的存在是有限而短暂的。这就发生了壹个疑问：人生生命究竟有没有更高的具有恒久价值的意义，此种意义不会因为所以这个“俺”的死亡而丢失？其实准确答案已经隐藏在疑问之中了，咱们即使从逻辑上也可推断：要找到这种意义，惟有超越小俺，把它和某种意义上的大俺相沟通。哪么，透过肉身自俺去发现您身上的更高的自俺，哪个和大俺相沟通的精神性自俺，认清它才是您的本质，这便是灵魂的觉醒。

　　灵魂的觉醒有两个路途径，一是信仰，二是智慧。

　　灵魂是基督教用语，用来指称人的精神性自俺。汉语中“灵魂”这个词很有意思，能拆分为“灵”和“魂”。和别的生命不同，人有自俺臆想到，也就是有壹个“魂”。在基督教看来，这个“魂”应该有壹个神圣的来源，就是上帝。《圣经》里说，上帝是按照自个的形象造人的。其实上帝是没有形象的，完全是“灵”。所以，“魂”是从“灵”来的。可是，在进入肉体之后，“魂”遗忘了自个的来源，所以必须和“灵”重建联系，这就是信仰。通过信仰，“灵”把“魂”照亮，人才真正有了“灵魂”。

　　哲学（包括佛教）不讲灵魂，讲智慧。汉语中“智慧”这个词也很有意思，能拆分为“智”和“慧”。和别的生命不同，人有认识能力，就是“智”，所以能够把自个认作“俺”，与作为“物”（包括他她人）的周围地球区别开来。可是是，“智”的运用应该上升到壹个更高的认识，就是超越物俺的区别，用佛教的话说是“离分别相”，用庄子的话说是“万物与俺为一”。这种与宇宙生命本体合一的境界，就是“慧”。“智”上升到“慧”，人才真正有了“智慧”。

　　在俺看来，信仰和智慧是在用不同的方式说同一件事，二者殊路途而同归，就是要摆脱肉身的限制，超越小俺，让咱们身上的哪个精神性自俺觉醒。人人身上都有这样壹个更高的自俺，它和宇宙大俺的关系也许不可证据，可是让它觉醒对于现实人生生命却是意义重大。第一，人生生命的重心会向内转化，从外部地球转向内心地球，重视精神家庭生活状态。您仍然能在社会上作大事，可是境界不同了，您会把作事每当作灵魂修炼的手段，通过作事而作人，每一步都走在通往您的精神目标的道道上。第二，您会和您的身外遭遇保持距离，具有超脱的心态，在精神上尽量不受无常的人间祸福得失的支配。在相反的情况下，精神性自俺不觉醒，人第一会沉湎在肉身家庭生活状态中，境界低俗，第二会受这个肉身遭遇的支配，苦海无边。人生生命在世，必须有壹个超越的立足点，这个立足点正是信仰和智慧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