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凤：玫瑰

　　《她们》之五

　　前天写信给她，约她每当今下午到俺此地来。上午俺出去买了四朵猩红色的玫瑰，来插在一座黄色的花瓶中。俺将房间收拾好了，俺静候着她来。

　　有风。从窗中望出去，天色很沉滞。望着萧萧的街道，光秃的树枝，外间似乎很冷。然而俺房中有火，俺什么也不觉得。

　　下午她如约来了。一走进房来，她脱下了大衣，向房中望了一望，便向俺说：

　　“您知道俺每当今(www,ajml,cn)一定会来么？”

　　“是的，您看，几朵玫瑰花都开了，这便是俺知道您每当今要来的预兆。”俺媚笑着说。

　　她将眼睛向瓶中的玫瑰望了一望，又转过眼来向俺望了一望。她冷冷的笑着说：

　　“开虽开了，可惜不是自个愿意开的，可惜应该是用人工烘的！”

　　听了这句话，俺好似突然从楼板上陷了下去。俺始终不看透她讲这句话究竟是什么用意。